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47、美日子贵妃梦喜


("衙役小娘子");

        卫景明在家里和娇妻厮混了一个晚上,第二天早起,神清气爽。

        顾绵绵脸带红晕坐在梳妆台边,卫景明服侍娘子洗漱,又给她梳头。

        他见顾绵绵身上懒懒的,低声在她耳边问,“娘子,等会我给你揉揉好不好?”

        顾面面横了他一眼,“我要出门,没工夫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卫景明笑,“娘子要去哪里?”

        顾绵绵摸了摸梳妆台的首饰匣子,“我娘给的宝石,留着只能落灰,我准备去镶到我的首饰上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卫景明梳好了发髻,帮她戴上几样首饰,从正面端详顾绵绵的脸,“娘子真是美极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顾绵绵被夸得脸上又多了一丝红色红晕,抬头看了一眼卫景明,面如冠玉,嘴角噙笑,双眼含情,好一个翩翩美少年。

        她也夸了一句,“官人也很美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卫景明笑着把自家娘子拉起来,搂着她的腰,“太太今日要出门,小的给太太当随从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顾绵绵见他满嘴油滑,在他肋下揪了一把,“卫大人如今要升官了,我可不敢用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卫景明笑眯眯地看着她,“太太只管用,晚上给点赏就行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顾绵绵这会子身上还有些酸呢,闻言呸了他一口,“是谁昨晚上叫饶的。”卫景明每次到了情动之时,都要不停地叨叨,什么我要死了请娘子饶命。

        卫景明吃吃笑,“那下回换太太叫饶好不好?”

        顾绵绵扭脸就挣开了他的怀抱,“我不跟你说了,我肚子饿,吃饭去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翠兰已经摆好了早饭,夫妻两个坐在一起吃了早饭,然后手拉着手一起出了门。

        卫景明带着顾绵绵去了京城一家口碑比较好的银楼,重新买了两样赤金首饰,让银楼里的大师傅把珠宝镶嵌上去。

        大师傅看着那宝石忍不住赞叹,“这可真是好东西!”

        他看了一眼眼前的夫妻,又赞道,“这宝石配太太,真是相得益彰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卫景明并不介意别人夸赞自家娘子貌美,只淡淡地嘱咐大师傅,“这是家中长辈给的,还请原原本本镶嵌到首饰上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大师傅会意,这是警告他不许偷偷动手脚,连忙道,“官爷您放心,我们楼里的东西,来什么样走还是什么样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卫景明带着顾绵绵在里面转了一圈,顾绵绵想到卫景明现在只是个六品官,自己也不能穿戴太奢侈,稍微看了看就走了,并没有再多买。

        天气虽然很冷,但天上有大太阳,卫景明和顾绵绵因着习武,身上并不冷。风吹来时,感觉和深秋也差不多,并不像大街上旁人那样畏畏缩缩。

        顾绵绵今日起了兴致,出了银楼之后,又去了一家茶叶店。顾绵绵不大喝茶,但往后家里客人越来越多,她该备的都要备起来。

        顾绵绵只管挑,卫景明在后头帮着拿,付账是月兰负责。

        买过了茶叶,顾绵绵又去买了一套精美的餐具和茶具,还买了一些好看的酒盅,价格比之前家里那一套高了许多。

        买过后顾绵绵又有些心疼,“官人,我这样奢侈是不是不好?”

        卫景明连忙安慰她,“娘子哪里奢侈了,咱们只是在普通店子里买。娘子不知道,京城好些大户人家,用的东西都是官窑里特制的。有时候宫里要烧一批,这些人就跟着浑水摸鱼弄一些,只要不打上内造的标记就行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顾绵绵见卫景明和玉童手里都拿满了东西,结束了今日的采买,看向卫景明,“卫大人,我请你下馆子去呀?”

        卫景明眯着眼睛笑,“娘子要请我吃炒饭吗?”

        顾绵绵想起二人在青城县街头一起吃炒饭的场景,立刻用帕子捂着嘴笑,“卫大人想吃炒饭还不容易,我让掌柜的给你上一盘,你一个人吃炒饭,我们吃酒席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卫景明急忙道,“那可不行,我要跟着太太吃香的喝辣的。太太如今也是大户了,手指缝里略微漏一漏,就够我吃喝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顾绵绵笑着往前走,“卫大人,咱们去吃京城菜呀,省得人家笑话我们是土包子,连京城菜都不认得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卫景明拎着东西叮咣叮咣跟上,“我这么玉树临风,怎么会是土包子。就算是土包子,也是个最好看的土包子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后头月兰和玉童都忍不住发笑,顾绵绵挑了一家中等酒楼,自己先踏进门。

        掌柜的一看,嚯,好打眼的夫妻两个,就是这官爷手里拎一堆东西,有些不大体面,看起来有些滑稽。

        卫景明先开口,“掌柜的,给我们定个雅间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掌柜的见这官爷虽然年轻,身上威势却不小,连忙收起轻视,“官爷请,太太请,楼上有雅间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两口子进了雅间,顾绵绵一边喝茶一边点菜,点了满满一桌子,全是京城菜,还让玉童和月兰把菜名都背下来。

        等点过了菜,顾绵绵道,“官人,咱们把师叔也叫来吧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卫景明点头,“我正有此意,翠兰做的饭哪里合师叔的口味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说完,他看向玉童,“你去请太爷,就说太太定了好酒席,请大家吃喝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玉童笑着走了,没一会子,就带着鬼手李一起来了。

        鬼手李推门而进,“你们两个小鬼,背着老头子吃酒席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顾绵绵给他倒茶,“师叔,我娘前儿给了我好多钱,我也没地方花,不如咱们一起吃喝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鬼手李笑,“我老头子也跟着吃一回好酒席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吃了两口茶,鬼手李看向顾绵绵,“你娘给你的,也莫都散漫抛洒了,京郊哪里有田产,稍微置办一些,钱生钱才好呢,白花了就回不来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顾绵绵笑,“我也想呢,京城找个地方,寸土寸金,田产都被豪门包圆了,哪里还轮得到我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鬼手李又嘬了一口茶,“这回不是抄了很多家,说不定就有要发卖的田产,寿安你想想办法,要是钱不够,我给你们凑点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卫景明忙道,“哪能要师叔的钱,该我们孝敬师叔才对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鬼手李没抬头,“我又不是给你的,我是给我侄孙和侄孙女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顾绵绵顿时红了脸,卫景明赶紧接话,“师叔,等我有了娃娃,您帮我带啊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鬼手李哼了一声,“那你也得先有才行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卫景明哈哈笑,“就怕到时候师叔嫌烦呢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顾绵绵觉得这叔侄两个越说越离谱,刚好,店小二来上菜,正好缓解了她的尴尬。

        一家子在酒楼里,热热闹闹吃了顿饭。

        鬼手李饭后又吃茶,一边吃一边对顾绵绵道,“你们直接回家吧,不用去我那里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顾绵绵也不勉强,“明日我再去师叔那里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双方各自回家,顾绵绵这大半天玩的高兴,回家就把自己买的东西归置好,然后和卫景明一起歇中觉。

        两口子胡天胡地了一场,搂着一起沉沉睡去。

        卫景明在家里好生玩了一天,转天早起就去了衙门。

        刑部正忙得昏天暗地,陈千户这边除了例行差事,倒没有什么事情,卫景明是那种别人不叫他不揽事的人,只待在自己的户所里忙活。

        他的任务已经完成了,吴统领也不叫他,只派人来传过一次话,让他小心一些。

        卫景明才不怕呢,如今这京城,能偷袭他的人怕是还没出生。

        刑部冯大人速度很快,三四天的功夫就出了个大致结果,他独自一人在公署里写的结案文书,至于写的什么,谁也不知道。

        写好文书后,他叫上十几个人护送他进宫。

        冯大人一进宫,整个京城顿时暗流涌动起来。许多人家已经在准备后路,也有许多人家正摩拳擦掌准备接位置。这些事情和卫景明都没有关系,他又坐在衙门里独自想问题。

        贪腐案一出,后面十几年都没有出现过大案子。如今方家被提前拉下马,顾绵绵往后的危险也算彻底解除,如今最大的难题是他的身份问题。

        卫景明知道,郭鬼影还在世呢,他冒充郭鬼影的徒弟,要不了多久,随着他的官职上升,郭鬼影很快就会知道,自然会闻讯而来。

        卫景明头疼,到时候要怎么解释呢?要是承认,师傅也无法接受啊,要是不承认,自己岂不是偷师。

        卫景明挠挠头,一时半会儿真想不出什么好主意来。

        这一日,他正在衙门看文书,忽然,他手下一个总旗来报,“大人,大人,大喜,大喜呀!”

        卫景明抬起头,“你媳妇生了?”

        总旗咧嘴笑,“大人您真会开玩笑,下官的媳妇生孩子还早呢。才刚我去统领衙门送公文,听到一些风声,大人您要升官了!”

        卫景明哦了一声,“谣言天天都有,咱们锦衣卫就是破谣言的,你怎么还跟着传谣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总旗在屋里踱步,“怎么会,这次定是跑不掉的,所有人都说大人您肯定要升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卫景明放下笔,“我要是动了,你们岂不是也能动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总旗有些不好意思,“下官不是这个意思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卫景明笑,“我晓得,你去忙吧,借你吉言,希望是真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总旗喜滋滋地走了,上官高升,他们才有机会挪挪屁股呀。

        果然,当天下午,吏部的公文就送来了,原锦衣正六品百户卫景明,升任从四品锦衣卫镇抚使,一下子跳了三级,直接越过副千户和千户两个级别!

        整个锦衣卫顿时都知道了这个消息,镇抚使,这可是锦衣卫的核心成员,整个锦衣卫除了指挥使,指挥同知、指挥佥事和镇抚使加起来,总共才十个人,第一次有这么年轻的人做镇抚使。

        陈千户当即带着手下几个人到卫景明的百户所来,刚一进门就主动拱手,“卫大人好,下官来庆祝卫大人高升!”

        卫景明赶紧起身迎接同僚,“陈大人客气了,都是兄弟们,高些低些又何妨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陈千户哈哈笑,“当日我见卫大人第一面,就觉得卫大人非池中物。看看,这气派,这能耐,您不升谁升呢!”

        卫景明做过那么多年的指挥使,一个镇抚使并没有让他过于激动,脸上虽然带着笑,眼里却没有那种年轻人忽然升了大官的狂喜。

        陈千户心里暗自称奇,这小子果然是个人才,若是换了旁人,怕是要欢喜的昏厥过去。

        旁边莫百户拉着卫景明的手就夸,“卫大人,这回您可成了咱们锦衣卫的传奇了,谁也没在短短半年之内就升做镇抚使的。卫大人,这回您还得请酒,我要沾沾您的喜气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卫景明咧嘴笑,“请酒请酒,我家太太昨日才买了新的酒盅,众位兄弟们不嫌弃,过几日等我下帖子,请诸位去我家里吃酒。就是我家里宅院太小,诸位莫要嫌弃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陈千户诶了一声,“卫大人做了镇抚使,还要住那个小院子不成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卫景明哎哟一声,“陈大人,我一个月才几两银子的俸禄,家里全靠太太的嫁妆支撑,我就是个驴粪蛋子表面光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众人都哈哈笑了起来。

        几家欢喜几家愁,卫景明这边升官了,同时传来的还有许多人家被抄家灭族的消息。

        别人家卫景明不管,他独独盯着方家。方家因着军火案,昨日方侯爷就已经下了狱。最后皇帝还是网开一面,夺爵,罚没家产,方侯爷成了普通白丁,全家只剩下定远侯世子方大爷的那个五品官位,其余全部丢了乌纱帽。

        皇帝看过刑部奉上去的账本,趁着热乎劲,抄了许多家,国库顿时又丰盈了起来。别说什么官员大量被砍头不利于稳定的话,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想当官的人。三年一批的进士,皇帝手底下多得是人才。

        皇帝带着太子一起,写抄家杀头的圣旨,与老太师和六部重臣们商议新官员的候补。皇帝这次还是给了大家颜面,有些重臣家里亲眷和家奴犯罪,并不追究重臣,只拿要犯。这个当口,皇帝说什么就是什么,这些大老爷们刚刚丢了脸面,哪里还好意思跟皇帝讨价还价。

        卫景明说的一点不错,老皇帝虽然天天吃丹药,但脑子一点没吃傻,他把太子的亲信提拔了一部分,自己的亲信提拔了一部分,另外的一些儿子们,势力过大的砍掉,太可怜的扶持一下,保证人人有饭吃,人人都没法和太子争抢。

        皇帝自己是嫡长子继位,比较注重正统。原来他很喜欢太子的嫡长子,大皇孙身故,皇帝也很痛心。这回刘家被牵扯到军火案中,皇帝看在自己那个没爹的重孙子份上,饶了刘家一命,只罚没了一些银两,夺了刘家族人的官位,好在保留了太子妃亲爹的侍郎位置。刘家刚刚庆幸逃过一劫,皇帝又给太子多提了一个有儿子的侧妃,太子妃抱着孙子在东宫哭了一阵,又打起精神来应对。

        皇帝对方家毫不留情,宫里那些妃嫔们见方家倒台,立刻欺压了上来。

        方贵妃原来掌宫务,宫里的嫔妃们每隔十天都会到她这里聚一聚,她虽不是皇后,其实也是在行使皇后的职权。

        到了该嫔妃们聚集的日子,那几个有子的高位嫔妃,只来了一个。

        方贵妃并不在意,该怎么样就怎么样。可她不想找事,事情却找上了她。

        宫里新进一批贡品,方贵妃按照往常的惯例分发下去,旁人都好,单单二皇子的亲娘张淑妃打发人上门。

        来人是张淑妃的贴身宫女,宫女给方贵妃请过安后,直接了当道,“贵妃娘娘,我家娘娘说,前儿那织金妆花缎可还有?我们娘娘说想做一件大氅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方贵妃半天没说话,妆花缎做什么大氅,再说了,那妆花缎拢共就那么多,几个高位嫔妃都分完了,哪里还有多余的。

        方贵妃知道张淑妃想找事,毫不客气道,“告诉你家主子,已经没有了,明年再说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宫女笑了笑,“贵妃娘娘,我们娘娘说,二皇子殿下家的大郡主要及笄了,我们娘娘是亲祖母,想穿的体面一些。贵妃娘娘家常也不参加什么宴会,想问您借一些妆花缎回去用,不知贵妃娘娘可还有?”

        方贵妃还没说话,她旁边的方嬷嬷厉声道,“各宫有各宫的份礼,淑妃娘娘想要多一些,等她挣上了凤冠,全部都是她的!”

        方贵妃并不生气,方家爵位没了,这些都是她意料之中的事情,她很平静地看着宫女,“告诉淑妃,今年没有了。虽然本宫没有儿子孙女,本宫那些妆花缎,准备留着自己做个大氅穿。嬷嬷,给本宫梳头,本宫要去面圣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方嬷嬷轻蔑地看了一眼宫女,“快回去吧,我们娘娘要面圣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方贵妃穿着全套的贵妃服饰出行,她这样阵势摆开,那些本来想来落井下石的反倒歇了胆子。方贵妃是个暴脾气,虽然她娘家没了,但她的贵妃之位可还在呢。

        方贵妃直接到了皇帝的御书房,天已经快黑了,御书房里并没有臣子,只有太子和几位皇子在。

        御前总管亲自来报,“陛下,贵妃娘娘来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皇帝嗯了一声,“让她进来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说完,他又吩咐几位皇子,“你们都回去吧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太子带着弟弟们鱼贯而出,在侧门口遇到了方贵妃。

        太子主动行礼,“儿臣见过母妃。”太子年纪其实比方贵妃还大,却一直依礼敬重贵妃。

        其余几位皇子也跟着行礼。

        方贵妃客气地抬抬手,“诸位殿下不用客气,天黑了,快些回去吧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说完,方贵妃先走,太子在后面再次行礼,“恭送母妃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方贵妃并未回头,直接进了御书房,先给皇帝行礼,“臣妾见过陛下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皇帝嗯一声,“起来吧,自己找地方坐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方贵妃并没有其他妃嫔那些矫情劲儿,自己站了起来,坐在案前的一张普通椅子上。

        皇帝一边翻看一本书,一边问,“你来有何事?”

        方贵妃道,“陛下,臣妾无能,不能再打理宫务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皇帝头也没抬道,“朕还以为你来跟朕算账的。”他刚刚抄了方家,大大伤了方贵妃的脸面。

        方贵妃回答的冠冕堂皇,“臣妾是深宫妇人,哪里管得了前朝之事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皇帝哼了一声,“你也会跟朕打官腔了,你要辞宫务,可是有人对你不敬?”

        方贵妃笑着摇头,“臣妾管了这么多年,也累了,请陛下也疼一疼臣妾,让臣妾也享享清福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皇帝诧异地看了她一眼,方贵妃第一次说疼一疼她的话,要不是脑子还清醒,老皇帝都会误以为方贵妃在施美人计。

        好在老皇帝并不自恋,他知道在方贵妃眼里自己还不如一坨金子,“你且先回去,再管一阵子,朕这边事情多,过一阵子再说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方贵妃起身告辞就走。

        等到了吃夜饭的时候,皇帝居然来了。

        方贵妃赶紧接驾,“臣妾见过陛下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在人前,皇帝对方贵妃好的很,亲自拉她起来,“贵妃这里有什么好吃的,朕也来尝尝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方贵妃笑,“臣妾吃的也是御膳房的饭菜,哪里还能比陛下的更好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皇帝拉着方贵妃的手进了正殿,二人分大小坐在主桌上,一起吃了顿饭。吃饭结束后,皇帝还跟方贵妃下了盘棋,然后自己回了御书房。他老了,已经不能御女,陪着吃饭就是体面。

        第二天早上,张淑妃立刻赶了过来。

        四妃说起来都是平级,但贵妃为尊,虽然张淑妃年纪大,还是主动先行礼,“见过贵妃娘娘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方贵妃十分客气,“淑妃请坐,又不是外人,不用行这么大的礼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淑妃坐下后就开始解释,“昨日是我唐突了,那妆花缎子,原只用了一半的,剩下的被放到库房里了。让她们找,找了半天没找到,我就厚着脸皮来问娘娘借。人才走呢,我就后悔了,咱们皇家要是还要借衣裳穿,岂不是给陛下丢脸。辛亏娘娘睿智,没有借给我,不然就是我的罪过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方贵妃笑的十分亲切,“淑妃误会我了,不是我替陛下考虑,是我真的舍不得借啊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张淑妃自己哈哈笑了起来,“多少年过去了,娘娘还是这般直爽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两个面和心不和的女人一起说了半天的话,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二人是亲姐妹呢。

        等张淑妃走了,方贵妃叹口气,“世风日下,人心都势力啊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方嬷嬷笑,“娘娘别怕,陛下是偏着您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方贵妃悠悠道,“嬷嬷可别给我灌汤,我不过是个棋子罢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方嬷嬷赶紧安慰她,“娘娘莫要妄自菲薄,这满宫谁也比不过您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方贵妃岔开话题,“银子送过去了没有?”

        方嬷嬷点头,“送去了,舅太太哭得跟什么似的,舅老爷才从牢里回去,一直呆呆的。倒是大爷和大奶奶挺得住,一直在操持家里的事情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方贵妃又叹一口气,“爵位没了也好,为了这个爵位,我大哥快疯魔了。大郎的差事还在,只要好生当差,方家也不至于就彻底倒了。现在没了爵位,那些趴在定远侯府这个匾额上吸血的族人和亲戚也该散了,没了这些负担,说不定大郎能走的更远呢。大哥总是看不开,要是他和我爹一样厉害,怕是早就没命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方嬷嬷低声道,“娘娘睿智,老侯爷的荣光虽然威风,但动摇了国本,岂是好事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方贵妃嗤笑,“谁家皇位不是从别人手里抢来的,我爹为了天下太平,不想那么做罢了。我如今不是为了皇帝,也不是为了这皇族,而是为了天下百姓,不然我早把那死老头子按在尿桶里淹死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方嬷嬷听见方贵妃把皇帝叫死老头子,赶紧去捂她的嘴,“我的好娘娘诶,您可小声些吧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方贵妃伸了个懒腰,“本宫要去睡觉了,谁来也别叫我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方嬷嬷立刻跟着她去了内室,帮助方贵妃脱了外衣。

        方贵妃钻进被窝里,睡了个长觉。

        她又做梦了,梦见回到自己年少时,她是京城闺秀圈第一美人。她这个第一美人称号,不是因为她爹有权势,是因为她确实长得美。

        可她不喜欢做什么美人,她跟着她爹学功夫,弓马骑射、排兵布阵,她学的可高兴了。欢乐肆意的少年时光,让她觉得这世界十分美好。就因为她这份单纯,她才能将父亲的东西都学到手。大哥想得多,学东西总是太慢。

        可是,一夜之间,方家倒了,她那天神一般的父亲在狱中自杀,她流落市井。

        她有了丈夫,那个憨厚的汉子,每天都会给她带些零嘴回来。又有了个可爱的女儿,她正想抱着女儿亲两口,又发现自己进了皇宫,每天和皇帝以及一干妃子周旋。

        她见到老皇帝,想起自己死去的父亲。她想杀了皇帝,又想到父亲的仁慈。父亲总是告诉她,君为轻,民为重。皇帝谁都能做,但为了做皇帝让天下生灵涂炭,那就是罪孽,死了要下油锅。

        她在市井里生活了好几年,知道升斗小民为了几个大钱都要使出全力。如果皇家稍微有一点震荡,那些升斗小民就算拼了性命,也很难活下去。她放下了手里的利器,安安生生做她的清闲贵妃和副统领。只要皇帝不昏庸,她不想去破坏父亲换来的太平江山。

        她渐渐能理解父亲,皇位是个什么狗东西,父亲才不屑要。做了皇帝,变得人不人鬼不鬼,整天听的都是谎话,最后还要天天吃丹药。

        她又梦到老皇帝死了,吃多了丹药,眼珠子都爆了出来。方贵妃高兴极了,快些死去吧。虽然我不想杀你,但我爹因你而死,你多活了十几年,也该去死了!

        然后她又梦见了一个孩子,白白胖胖的,窝在她怀里,喊她婆婆,方贵妃笑醒了。

        等醒过来,她觉得有些意犹未尽。在宫里十多年,她从来不去碰别人的孩子,她但凡对别人的孩子好点,心里就会很愧疚。

        她算了算日子,女儿成亲也有快两个月了,要是明年能有个外孙就好了。

        方贵妃喜滋滋地爬起床,喊方嬷嬷,“嬷嬷,嬷嬷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方嬷嬷笑着走进来,“娘娘醒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方贵妃连外衣都没穿,开始翻箱倒柜找东西,“把咱们宫里的料子什么的都找找,我听说寿安升官了。绵绵做了四品诰命,有些东西她也能穿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方嬷嬷也来了兴致,“还是娘娘想的仔细,有些东西,有钱在外头也买不到。京城那些太太奶奶们,谁得了宫里的赏赐,出去都能多两分体面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主仆两个一起找了一堆的东西。

        找完了东西,方贵妃又有些泄气,“我又找不到由头给她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方嬷嬷笑,“娘娘莫急,缘分到了,总是会有机会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 2("衙役小娘子");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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